花婶

王爱能

　　一般来说，花很少被做成菜来吃的。耀根婶却很特殊，她特别偏爱吃果木蔬开的花，如火龙果花、香椿芽、南瓜花和油菜花等，也因此，大家都戏称她为“花婶”。花婶慢慢成为了吃花的行家。

　　贫寒的岁月里，花婶总要到田间地头兜转，在杂草丛里找寻南瓜花。农人们都喜欢把南瓜种植在犄角旮旯处，任由藤茎随意攀爬。黄色花朵或掩映在草木间，或吊挂在丫杈上，花婶非常小心地走近来，弯着腰，轻轻摘下一朵朵大黄花，再轻轻放到竹篓里。

　　“南瓜花不能叠压，容易细碎，细碎了味道要差。”这是花婶采摘南瓜花时悟出的门道。她还悟出一个更要紧的门道：小南瓜近边的花不能采，采去小南瓜要枯萎掉落，好比女人生孩子，过早剪断脐带，婴儿就没有营养了。

　　这是花婶个人的悟道，没有人想过要去检验它的对错。

　　花婶做成的南瓜花菜，鲜嫩，甜香。

　　花婶的丈夫耀根从地里采回一把油菜花，洗净后炒熟，热气腾腾地摆放在餐桌上，夹一根尝尝，苦！花婶焯水后爆炒的油菜花，嫩柔，脆香，苦的滋味完全淡去。

　　寒冬过后，园子里已是一片孤荒，仅有的青菜薹连着吃，直让人流出涎液。温暖的阳光下，外出找寻香椿芽，是花婶念念不忘的一件大事。

　　花婶知道去哪里能采到香椿芽。

　　两条河港的交叉地带，凸高的地面上长着数株香椿树，野生的香椿树。非常谨慎地攀爬在树杈上，花婶采摘到半篮子香椿芽。

　　每年的二三月份，香椿树爆出嫩芽，春天一过香椿就开始变老，到时候就不能吃了，采摘香椿芽要遵从时令。

　　香椿芽苦涩，不焯水很难下口，焯水的目的是为了去除苦涩，这是人们所共知的。

　　花婶制作的香椿芽，味道纯正而又独特，让人胃口大开。

　　生活富裕起来后，花婶和耀根商定，在葡萄园边劈开一块地，种植火龙果。

　　花婶在网上搜索得知，火龙果集水果、花卉、蔬菜，保健和医药为一体，是一种药食兼用的保健佳品。

　　“如今生活好了，不仅为了吃饱，还要为了吃好。”面对一些惊疑的目光，花婶如是说。

　　花婶的心思：过去把花当下饭菜，不讲营养，现在年纪大了，火龙果既可增加营养又可养颜，一举两得。

　　耀根打桩架棚，火龙果的种植模式于是变成和葡萄一样的大棚种植。火龙果在耀根夫妇的精心料理下欢喜成长：发出嫩芽、长出枝干、爆出花骨朵、花朵盛开……

　　花婶决定采些火龙果花来做成菜，她告诉耀根，火龙果花中含维生素和花青素，适量食用可抗衰老，软化血管，还能预防便秘。

　　花开得正艳，那亮红映射到花婶脸上，花婶的双颊上顿时铺上了一层亮红。这时的花婶，便愈加名副其实了。

○王爱能 嘉兴市秀洲区作协、戏曲家协会会员，秀洲区朱彝尊研究会会员，已创作散文、随笔、小说、诗词等数百篇。